注意事项

作者:沧海不渡我 @沧海不渡我。 

cp为明日方舟的银灰×女性博士

❗️为了保证剧情进展,博士选用了私设女博:

代号霜降,沃尔珀族,早年再维多利亚留学,后周游各地学习地方剑术,拥有较强的单兵作战能力,而后成为罗德岛博士。失忆后肌肉僵直尚未恢复,对于剑术也不再专精,但依旧热爱。

❗️与官设剧情关联不大,有大量私设注意。

祝食用愉快















(1)


“什么,你说他就要到了?真是...也不早些提醒我。”


习惯了战斗生活,哪怕是在罗德岛主舰上,霜降依然喜欢穿着她那双硬皮长靴,略微突出的跟踩在地板上碰撞出轻脆的响声,坦荡到没必要隐藏行踪。此刻这一连串的脚步声愈发急促,脆响后跟随着细碎的摩擦声,身后跟随的人似乎有些慌乱,一面紧跟她的步伐一面道:“博士、博士!老板他也是刚刚才通知我…”


伴随着略显瘦削的身型越发接近会客室,手已经准备搭上前方的自动门,她的声音也刻意压低了些:“你知道我不擅长应付...不是,我不擅长与你老板那种高深莫测的人交…”


…谈?


一时心急竟忘了这扇门并不需要输入开启口令,她上一句话音未落,下一脚便踏入暖气充足的会客室,温暖到堪称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沃尔珀敏感的嗅觉提醒她还有一位尊贵的客人在此。


宽大厚重的披风裹挟着已经消融的霜雪,湿漉漉地挂在一侧的衣架上,男人将外套搭在手臂上,单薄的衬衣下隐隐透露出强健有力的肌肉,黑色的臂章上是晃眼的三道白条,形似菲林蕴含力量的一击。自动门开合无声,但同样敏锐的洞察力使得男人感受到了她的出现,伴随着他不疾不徐转过身的动作,霜降只觉得额角浮上一层虚汗。


“…嗯?”他的嗓音杂糅着谢拉格细沙般的雪,似乎是连夜赶来有些疲惫,但依然不失雪境贵族的威严。


“银灰先生。”她微微颔首向他行礼,尽管内心已将他强大的行动力腹诽好几遍,面上依旧维持着彬彬有礼的形象,“有劳您等候,我们继续上周的谈判吧,茶水稍后便送到。”


“好。”来者并不拘谨,也不拐弯抹角,在沙发上微微舒展颀长的身体后便直入主题:“关于您对我个人的意见——”他刻意顿在此处,态度暧昧不明,“银灰已经收下了。接下来有关上周被延期的谈判,我方给出的意见是针对合约双方的条件进行修订,”他的手指轻叩桌面,丝质的手套将那份被精心整理的文件推向她,动作行云流水,背脊依然挺直,无处不透露出他的倨傲和自信,“我的盟友,请过目。”


霜降略一抬眉,撞进他眼底深沉的笑意中,她心神一乱,指腹摩挲着纸面在其上留下一条浅浅的折痕。


(2)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对面的女性面无表情地侧坐着,嗓音泛起细微颤抖的冷意,露出厚重外套的手指却在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杯壁。属于菲林的锐利目光裹挟着猎手天生的侵略性,银灰不过是横眉扫过她沉静如水的脸,便能感受到她如同猎物般的细微颤抖,他轻呵一声,起身俯看她脸上莫测的神色。


“今日谈判已经结束,”他的眉眼犹如冰雪消融般捎带柔和的笑意,“霜降,你大可以收起你的面具。”


僵着身体的博士缓缓站起,虽然身高只是到他的肩头,气势上依然不输雪境的上位者,“恩希欧迪斯,我真的不太明白…”她抿了抿唇,又抬眸望着他。


迎着她的目光,银灰仔细琢磨此前的种种会话,不得不感叹她的体察之敏锐,穿越平和的眼眸似乎能将他完好掩藏的天性窥破。


“不错,部分条约确实存在大有利于罗德岛的成分,但既然罗德岛已经与喀兰贸易达成一定共识,双方的共同利益就始终存在,银灰相信罗德岛的利益也能为喀兰贸易带来收益。”


他的低声喟叹在她眼中似乎更像一种被人看透的危险,年纪不大的女孩微微端正了姿态以应对谢拉格的贵客,如临大敌的姿态令他不禁发笑,“一场小打小闹”,他如是描述她眼中的危机。


“换一句话说——”他蓦地俯下身靠近她的脸,倨傲的上位者骤然退去优雅克制的外表,气息交缠间暧昧悄然滋生,沃尔珀女孩依旧冷静,可耳尖却有些泛红。他不禁轻轻呵出一口温热的气,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耳郭上,就像是一个轻柔绅士的吻。


“因为你值得恩希欧迪斯这样做。”


他一字一顿道。


(3)


霜降和恩希欧迪斯的第一次接吻是在雪境。


她原本怀揣着与他一同欣赏圣山山脚下那些野花的想法,特意赶在春天出发到希瓦艾什的府邸,难得兴奋地拉着他跑到圣山山脚下匍匐的莽原去,却失望地发觉曾开遍的月白色或是鹅黄色的小花几近凋零,深黑的冰碛混杂土壤重新裸露,雪的苍白正在一步步占据所有生机。彼时恩希欧迪斯的手温暖得像一个时刻向外疏散暖意的火炉,一下一下,在她的发顶抚摸着,无声安慰着她。


“明明生命沉眠的季节已经离去,”她有些不甘地捧起那些花的残骸,“可是…”


她记得他的回答,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每一个音节、每一次下扣齿都在耳畔清晰地回响,“寒冷从未离去。”他沉声道,“壁障不除,谢拉格人始终要忍耐这孤独而又漫长的冬季,哪怕现实中的严冬早已过去,春雪依旧会恪守约定降临。”


他一定会是那个破局者吧。她始终这样相信着,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的伟大迟早有一天会公之于众,届时政客们的唇枪舌剑也将在事实与历史面前变得软弱无力,他会用行动证明一切。


“我想去希瓦艾什家,再去圣山上……”破天荒地,她斟酌着开口道,“我想去看看恩希欧迪斯的父母。”



他的眼眸有一瞬间晦暗下来,但又被满目苍白点燃,白色的火苗从眼眸底升腾而起,他的指腹用力,在她的下颔上留下了青红痕迹,但她没有皱一丝眉头,而是定定地回望他。



她望见了初雪消融时的细水,在她的每一寸血管里缓缓流淌,仿佛雪水自圣山地底横穿而过,不留一丝痕迹。


恩希欧迪斯低头吻住了她。


(4)


他仍记得她天真单纯的脸庞与如同被神明亲吻过的嗓音,在空旷孤寂的荒原上回荡着。她在为那些已经逝去的花朵惋惜吗?他下意识地感受到手掌一阵黏腻,那是曾经在他手中被攥得支离破碎的花瓣。


父母的灵魂归往喀兰圣山的那一天,亦是这样一副光景。短暂的春日已经迫近消逝,可孩子是不会知晓这些的,柔和的阳光依旧零碎地洒落在希瓦艾什族人灰白色的头发上,温暖的下午茶氤氲了恩雅的脸,她就像霜降一样发自内心地爱着这些花,为逝去的生命而由衷地合掌祈祷。


但残酷的事实却是,无人知道它们的名字、无人记得它们曾经存在过,一如三族议会所认定的:希瓦艾什已经彻底死去了,空空如也的残骸中留下了三个脆弱孤独的生命相濡以沫,他们会像那些花儿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去——就像冬季的诞生无人知晓,但它的离去万物复苏。


她不会知道这一切,他也不愿她深入了解这些令人难以回首的往事,那些雪在她眼中是杀死生灵的严寒,在他手中却是足以覆盖一切的强大力量——而这背后蕴藏着太多流血牺牲与勾心斗角,这是他所不愿让她知道的。


谢拉格需要一只来自外界的手轻轻推动这场雪崩的发生,如今雷神工业与维多利亚的势力已经就位,为了达到三方势力鼎立的局面,他仍旧需要一种——


罗德岛无疑是最佳选择。


但他不会选择这样做,或者说,他暂时不准备将罗德岛势力投入战场,他更期待与她的一系列交涉博弈,哪怕让利三分,亦是双赢的结局。


“霜降…”他的所有念想都在望向她的一瞬间消失殆尽,胸腔中窥伺着、处心积虑要来干涉他的仇恨与痛苦被完全抹杀,她依旧站在荒芜苔原上,静静回望着他,眼底溢满至洁的爱意。


如今他得以站上制高点,最后一次回忆起那晦涩的少年时期:父母的背影、胞妹熟悉的恸哭、苔原之下溢满光辉的景色和自己手中紧攥的花瓣——他原本想在回家之后放入恩雅的掌心里,却被噩耗打断失去了机会,而这以后也不会再有了。罗德岛指挥官的身影与曾经的记忆部分重叠,那段痛苦的往事只是稍稍翻开一道边角,便被他极力克制下去——


他吻了她。


仇恨已经死在了余烬里,心脏在经受燃烧后愈发澄澈透明,他看得清她一颗赤诚之心,看得见胞妹那颗逐渐冰冷的心,却再也摸不准自己的心跳了。


“霜降,”他再一次唤着她的名字,唇与唇相贴而摩挲着,他低声道:“你还记得吗?我曾经教会过你谢拉格的传统剑法,就在维多利亚。”


他感受到怀中的身形微微一僵。


“失忆并不是阻挠你前进的绊脚石,”他附在她耳侧轻声细语,“我看得到你,看得到罗德岛的努力,你们的合约将在三个工作日内得到回复,现在……”


“什么?”她下意识地把脑袋向他那一侧靠拢,不料他迅速出剑,迅速将一支暗箭斩断。


不必多言,她也能猜得到这支箭的来源。他倒是不恼,因为这些反抗就像是小打小闹,或是临死前的挣扎,他无需计较。


“我是说——”他启唇吻住她的耳尖,细细啜啄一口,感受到外袍包裹着的人身子一软,两人便扑进了雪山道路旁侧尚未融化的厚雪中,所幸她被他护着,只是保持着跪趴的姿势始终死死压制着身下的大型菲林,一时间,呼吸缠绵悱恻。


“这一套已经过时了。”


冰雪在意料之中降临了,那是他所熟悉的、来自故乡的雪,它依稀记得银灰、记得他离去时狼狈不堪的模样。暗沉的天幕后隐隐约约透过几缕圣洁的光芒,照在细雪上就能看见犹如破碎的镜子般的冰凌,那是只有极寒才能孕育出的银白色。


他抱着她回到希瓦艾什家,迎着愈发猛烈的风雪,但没有一片雪花令他战栗,那些寒冷的因子落到他裸露的皮肤上却激起了更加火热的温度。他品尝着世界上最美好的甜点,啜饮雪山之巅流淌而下的甘露,他听到霜降的低喘,指节绷得发白。


他要攀登圣山、走到最高处去。


于是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搂紧她的一切往怀里送。她是那样的柔软,沃尔珀种族的优势尽显,而菲林亦当仁不让,他的尾巴卷住雪山途中的岩石,尾尖摩挲着石壁,几乎是拿出应对战斗的认真态度来同她竞争。他感受到她对于他的态度竟是有一分警醒、一分害怕,那种被利害缠身的束缚感又一次攀附回他的身上。


“霜降、霜降。”他捧着她的脸,强迫她与他对视,眸光深沉冷冽,一如谢拉格尘封的冰雪。罗德岛博士终于从他身上伏首而下,仔细倾听他。


“如果哪一天我死去了,”他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在极力享受这片刻安宁,“就让谢拉格的第一抔春雪替我吻你。”


(5)


■■■■罗德岛机密文件■■■■

■■机密程度:中等

■■正在获取权限……

■■《杜宾在雪山事变前12日发言》……

■■读取中……

■■读取失败,您没有该文件的获取权限。


霜降面露疑色,她只是在整理恩希欧迪斯相关的遗留信息,却不知道为什么打不来这份文件。


与其说是这一份,不如说是“雪山事变”相关文件,她都没有获取权限,就好像一只无形的手遏住她思考的能力,不让这残忍的现实被撕开一样。


她跑去询问凯尔希医生。菲林女人斜瞥她一眼,冷淡道:“你忘了吗?恩希欧迪斯已经死了。”


“我知道,可…”


“是你主动提出要求封锁雪山事变相关文件的,因为他死在那场军事政变中。”她难得多说了几句,手指毫无规律地在桌面上敲动,“你不记得了?最好去医疗部做一个详细检查。”


不、不用了…她小幅度地摇着头,咬紧下唇,踟蹰着向后退,凯尔希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轻轻端起一杯咖啡,啜上一口。


“你需要保持清醒。”她冷冷道。


(6)


这是一步险棋。象征谢拉格宗教信仰与政治正义的白棋吞并黑子盘踞中央,而残碎零散的黑棋被死死包围,唯有一颗离经叛道的棋子突出重围、遗害在外。


长靴尚且沾染未融的细碎霜雪,伴随动作零星散在一路。他知晓房间内的人已经等候有一段时间,疾步径直走进约定的地点,自动门缓缓闭合,合适的温度迅速将碎琼融化,周身的潮气顿时升腾起来。他不过脱下外袍挂上衣架,她已将棋盘铺展开来,动作一如她布置任务前展开地图仔细琢磨般行云流水。


“有劳。”


他不疾不徐地在她对面坐下,不动声色地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残局已经被人为设置,霜降的手指划过黑白两子,像是在欣赏双方对峙不相上下的局面。他脱下手套,一面将棋局细细扫过,视线不过稍稍滞留,时间却宛若被严冬冻结。


他感受到她探究似的目光凝在他脸侧,却始终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棋局有误。”


银灰拨子落棋,将几点浓重的黑落在白子周围,层层收拢,又迁回最初坐落在棋盘一隅的黑棋,与形单影只的两枚黑子连在一起。他的手指似乎被谢拉格久违的寒风冻得有些僵硬,左右舒展不得,而动作滞缓间,他的思绪稍有飘远,又被落子的声音拉回棋盘上。她显然料到他会有所动作,抿起唇瓣面不改色地看他肆意篡改棋盘,像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我们上一次这样对峙是在多久以前了?在维多利亚的棋局如此,现在还是一尘不变,不妥。”他沉嗓开口,丝毫没有因这戏弄般的棋局而气恼半分。


确实不妥,在飘摇动荡的政局之下舍弃大部分黑子将最关键的棋送出险境,却像是踏入了更加严峻的形势中。流落在外从来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在别无选择的绝境之下,残忍的手段却显得意外高明,它将每一份来自希瓦艾什的希望化作利刃扎进恩希欧迪斯的心脏,在潮湿的空气里生锈、在炎热的雨季腐烂,唯有痛苦能让人铭记,这种温柔的力量恰是如此,他每走一步棋,复仇的苦痛与对家乡的留恋总是时刻提醒他:把握每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这是希瓦艾什顶着巨大的风险为他换来的、生存的机会。

 

霜降淡笑着,起身亲自为他泡了一杯维多利亚的红茶,另一侧却别有用心地准备了一杯点缀着香油的咸乳茶。菲林敏锐的嗅觉将揉杂在一起的气息尽数收纳,他接过她手中的红茶,却是在心底暗笑她试探的小伎俩。


她转而将白子落下,轻轻摇了摇头。“银灰先生,虽然我并不想断章取义,但若是这样摆棋——”她的话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神情,眉头微蹙。


他猜测她在思考,那颗精密的大脑总是能在困境中找到最简明扼要的求生之路,曾经她的手心里攥着胜利,如今的变故只是让她的力道稍稍放松而已。两个阴谋家的对局无须多言,每一秒都在极尽全力揣摩对方的想法然后置之死地,但她是理想家,绝境像是一种摆设,而对于野心家来说,绝境亦是一种出路。


“黑子一方已积蓄足够的资本,而白子依然墨守陈规盘踞这片土地,试图以狭隘的眼光管中窥豹,他们的联合一无是处。”

 

“但白棋执掌'人心'与'天命',你可知凭一己之力,小小棋子难以逃脱执棋者的困局。”她微微一笑,手掌撑上整张棋盘,将黑子一一除去,徒留三颗黑棋连成一道微弱的屏障,“尽管一方棋盘不过此间天地,但别忘了人心所向即是王道,你的黑子将裂,何来胜利一说?”


她不会不明白他口中的道理,所谓的恍然大悟、醍醐灌顶,不过是对他的执著感到失望罢了。银灰眯起双眼,向后一靠,十指交错抵上胸口,语气却冷下半分:“不错的解释,带着理想主义的狂气与倨傲,而这份看似合情合理的思维背后更像是你的恣意猜测。”


他轻啜一口红茶,放下茶杯,茶包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摇欲坠,又因茶水的浮力而勉强苟存,似是有天意捉着谢拉格不愿它落入可憎的革新派手中,但偏有一双手要将它推向守旧派口中万劫不复的渊薮。力量——无论是来自雷神工业还是维多利亚的力量正在暗中蛰伏,迂腐的守旧派依旧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而单纯一位普通的野心家会有什么动作:不过下一场残缺的棋,十分钟有余。如果仅凭希瓦艾什一族之力不够力挽狂澜、抵抗神意,那么在风雨飘摇的局势之下,是否还需要一点点...外力?

 

她意料之中地沉默了,似乎在他的印象中,她背后的势力也是这样小心拘谨地在幕后操作着每一项任务、合作,他希望看见他们奋力一搏的态度,未来的合作或许会更加坚固。


可就像久在战火中厮杀生存的人无法体会政局动荡下不安又不甘的魂灵,长居安逸啮噬政治遗产的老鼠更不会站在猎食者的角度思考问题,但不可否认,每一个人都在雪崩的边缘踽踽独行,以自己的态度面对仿佛不可战胜的天命。

 

棋盘被合拢,白子散落一地,在衰颓之下退局。事已至此,他缄默应对,将选择权交付给她。


机会与风险是对立统一的,他并不期待合约签下的那一刻,更令人动容的是博弈的过程,拼搏或苟且、从容或急迫。他向来抱有理性主义和辩证关系的思考:机会与风险并存,能力与天运相抗。每一份选择都是一步棋,而棋局背后是泰拉世界的百态众生。

 

“看来你已经准备就绪。”她平静地望向他,手指却暗暗施力,嵌进了掌心的皮肉里。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落子无悔。银灰只相信——成事在人,人定胜天。”


(7)


“落子无悔!恩希欧迪斯,你真的要这样做?”


就在他前脚刚迈出门的一刹那,她从身后追了过来,竖起的锐利眼瞳明显表达了她的恼怒。起初杜宾向她提出这一观点时她的意见尚且留有余地,而如今这点对他的仁慈却是被他踩在地上狠狠碾了几脚。


“银灰说过——”他侧过头,手指轻柔地勾起她一缕碎发,别在耳侧,“请允许谢拉格初春的第一抔新雪替我来吻你。”


她唇瓣张了又阖,目光却死死锁在他身上。


“霜降,”他背过身,脚步顿了顿,“一场政斗中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很大程度上,是双黑。”


“——喀兰贸易和罗德岛的合作条款依然生效。”


(8)


这是霜降第二次来到谢拉格。


她踏着碎琼乱玉,选了初春的日子赶到这片宁静安详的雪境,此前情报人员上报,谢拉格迟迟不下这春雪,就像是在忍耐,又像是在等待。


那些厚重松软的雪被她的长靴一踩,仿佛有温热的血液被长靴揉进圣洁的雪里,压实、凝固,变成乌泱泱一片赤红的覆冰。那场斗争中,那些消亡糜烂的尸体早已被封存在喀兰圣山之下,他们有些人的名字甚至不为人知,就像是苍莽大地上的孤魂野鬼,在宁静之下嘶嚎着。


细碎的一片雪落在她的唇上,冰凉的温度逐渐在唇瓣上缓缓化开,融于她的体温中,像是一个轻柔的吻。风拢着她的身体将她轻轻地向前推着,但她屹立不动,就好像有人从背后拥住了她的整个身躯。


她迎到了她的春天。


(9)


“恩希欧迪斯。”


“恩希欧迪斯已经死了。”


“那——银灰,你爱我吗?”


“我们的爱混杂了利益,两颗诚挚的心在金钱与欲望的磨蚀下千疮百孔。银灰会将你揽入怀中、会包容你合理范围内的小脾气、会在每天清晨亲吻你的唇,他唯独不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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